當?shù)貢r間5月1日（周六）下午，伯克希爾-哈撒韋的年度股東大會在洛杉磯以線上方式舉行。巴菲特的老搭檔――97歲的芒格在股東大會上“回歸”，二人再度并肩回答投資者提問。這是伯克希爾股東大會第一次在奧馬哈以外的地方舉行，也是因為疫情原因，第二次在幾乎沒有現(xiàn)場聽眾的情況下進行。

　　巴菲特在四個小時的線上會上先是談了一些個人經(jīng)歷，告訴股東和觀眾他是何時以及如何遇到芒格以及伯克希爾另外兩位副董事長格雷格 ? 阿貝爾（Greg Abel）和阿吉特 ? 賈恩（Ajit Jain）。然后，他簡短地回顧了周六早上發(fā)布的伯克希爾第一季度業(yè)績報告。因美國經(jīng)濟復蘇有助于提振該集團鐵路部門、保險部門和其他各種業(yè)務的表現(xiàn)，該季營收遠遠超出分析師普遍預期。

　　“股神”巴菲特對一些公司和機構(gòu)提出了“重點表揚”，比如蘋果和美聯(lián)儲，而對一些市場熱點和公司則相當不以為然，比如SPAC和Robinhood。在會上，他多次提到了近期的市場狂熱，并提醒投資者保持謙遜的信念。

　　不過，巴菲特對一些問題的態(tài)度并不坦率: 他在很大程度上回避了對伯克希爾在去年航空公司股接近底部時進行拋售決定的質(zhì)疑，以及他對聯(lián)邦政府可能增加稅收的看法。

　　對個股說NO，對指數(shù)說YES

　　巴菲特通過與新投資者分享經(jīng)驗教訓，拉開了股東大會的序幕。

　　“對于那些新投資者，他們不一定是伯克希爾的投資者，而是去年進入股市的人，我會給他們分享一兩個簡短的教訓……我認為進入股市的人數(shù)已經(jīng)創(chuàng)紀錄了。我會給他們舉幾個小例子，”巴菲特在開場白中說。

　　在疫情居家隔離、零傭金交易和政府現(xiàn)金補助的刺激下，開設(shè)美股賬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容易，讓一大批新手涌入。

　　這位90歲的“奧馬哈先知”告訴這一代新投資者：“這并不像聽起來那么容易”，當他們“每天進行30或40筆交易，希望從看起來非常簡單的游戲中獲利之前”，巴菲特希望他們“進行一些思考”。

　　為了佐證他的觀點，巴菲特展示了兩張幻燈片。一個是截至2021年3月31日的全球市值T0p20公司，其中13家為美國公司，7家來自其他國家。前十名包括蘋果（AAPL），沙特阿美，微軟（MSFT），亞馬遜（AMZN），Alphabet（GOOG，GOOGL） ，F(xiàn)acebook（FB），騰訊，特斯拉（TSLA），阿里巴巴（BABA）和伯克希爾-哈撒韋（BRK-A，BRK-B）。

　　在另一張1989年的市值Top20公司幻燈片中，6家為美國公司，14來自其他國家，其中日本公司占據(jù)了前四。

　　這兩份名單上，沒有一家公司的名字重合。“這提醒我們，可能會發(fā)生什么非凡的事情... ..我們在1989年和今天一樣，對自己作為投資者自信心十足，但世界可能會發(fā)生非常、非常巨大的變化?！卑头铺卣f?！?0年后，還有多少公司會在名單上？”

　　巴菲特說，這是 “持有指數(shù)基金的一個很好的理由，你只需要待在船上”。在他看來，大多數(shù)投資者從長期來看會受益于購買一只標普500指數(shù)基金，而不是挑選個別股票，甚至包括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錯過整體市場收益。

　　為了進一步闡述他的觀點，巴菲特還展示了一份已經(jīng)倒閉的汽車制造商名單。在他父親出生的1903年，汽車是一個令人興奮的產(chǎn)業(yè)，至少有2000家公司進入了該行業(yè)，到2009年，還剩下三個，其中兩個破產(chǎn)了?！昂苌?、很少、很少有人能夠挑選出贏家?！?/p>

　　巴菲特告誡新投資者：“我要告訴你的是，（投資）沒有聽上去那么容易?！?/p>

　　對SPAC和Robinhood說NO，拒談比特幣

　　巴菲特對市場的謹慎，體現(xiàn)在他對很多市場熱點的看法上。

　　對于特殊目的并購公司（SPAC，又稱“空白支票公司”），巴菲特說，當前的狂熱不會永遠持續(xù)下去。他稱之為“市場過度和投機的信號”，并對大多數(shù)SPAC能否在截止日期前找到有吸引力的并購標的表示懷疑。

　　巴菲特說: “如果你拿槍指著我的頭說‘你必須在兩年內(nèi)買下一家公司’，我會買下一家，但這不是什么大生意?！?/p>

　　巴菲特還表示，隨著股票交易應用Robinhood上市臨近，他期待看到該公司的招股說明書。但他認為，Robinhood為股票市場的投機性、賭場般的交易活動做出了貢獻。在過去一年半，Robinhood已經(jīng)成為市場所呈現(xiàn)的“賭場性質(zhì)方面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巴菲特看到很多像短期股票期權(quán)交易、Meme股買賣之類的活動在通過Robinhood進行。在他看來，這種行為如同賭博?！笆聦嵶C明，美國企業(yè)是人們投資的好地方，但它們也制造了極好的賭博籌碼。如果你迎合那些第一次有錢的人的賭博籌碼，你告訴他們每天可以做30、40或50筆交易，而且你不收取任何傭金，而是出售他們的訂單流或其他什么……我希望我們不會有更多這樣的東西?！?/p>

　　巴菲特說：“這沒有什么不合法，也沒有什么不道德的，但我不認為你建立一個社會就是為了讓人們做這些事?！?/p>

　　當被問及如何評價比特幣時，巴菲特拒絕討論這個話題，稱自己不想讓“擁有比特幣的成千上萬的觀眾感到不快”。

　　但芒格的態(tài)度非常直接：比特幣是“憑空捏造出來的金融產(chǎn)品”，它對綁架者和勒索者非常有用”，他“討厭比特幣獲得成功”，不喜歡這種虛擬貨幣綁架我們現(xiàn)有的貨幣系統(tǒng)。

　　“我認為（加密貨幣）該死的整體發(fā)展趨勢令人作嘔，而且違背了文明利益?！?/p>

　　對ESG報告和道德判斷說NO，對雪佛龍說YES

　　伯克希爾的主要機構(gòu)股東提出了兩個建議，要求公司每年披露在減輕氣候影響和解決多樣性和包容性方面的進展情況。但巴菲特已敦促股東投票反對這些提議。

　　針對增加環(huán)境、社會和治理（ESG）報告的要求，巴菲特稱這將對公司眾多子公司施加不必要的嚴格要求，他將公司責任相關(guān)的事務留給這些子公司自行決定。

　　有投資者問到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在氣候變化方面做出的有益貢獻，巴菲特回應稱“我們做得已經(jīng)比其他公司好”。

　　副董事長阿貝爾解釋說，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公司自2007年以來每年都會披露環(huán)境信息，公司的大型公用事業(yè)部門正朝著脫碳化方向發(fā)展。到目前為止，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公司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16家燃煤發(fā)電廠，并計劃在2030年前關(guān)閉另外16家，在2050年前關(guān)閉剩下的14家。

　　巴菲特還為2月份買入41億美元的雪佛龍（CVX）股份遭到的環(huán)保方面的批評進行了辯解。他認為這家石油巨頭造福于社會，“至少不是一家邪惡的公司”?！熬蛯嶋H業(yè)務經(jīng)營角度而言，我不喜歡對股票做出道德判斷?！彼f?！叭绻朗裁?，您會不喜歡每家企業(yè)。”

　　對雪佛龍的批評主要集中在化石燃料所含的烴類化合物上。巴菲特表示：“世界正在拋棄烴類化合物，但我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需要烴類化合物。雙方極端的人都有點瘋狂。我不希望在三年內(nèi)禁止所有烴類化合物，這行不通。另一方面，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將適應正在發(fā)生的事情。

　　芒格則質(zhì)疑環(huán)保主義者是否比他們更了解。“我不知道我們是否知道所有有關(guān)全球變暖問題的答案……提出問題的人認為他們知道答案。我們只是謙虛。”

　　對航空股繼續(xù)說NO？對蘋果說YES

　　周六的第一個問題是關(guān)于伯克希爾在2020年5月拋售了所持有的美國航空（AAL）、達美航空（DAL）、美國西南航空（LUV）和美聯(lián)航（UAL）四大航空公司的股票，當時伯克希爾在四家公司各持有10% 的股份。

　　巴菲特解釋說，出售股票的決定是在去年春天美國政府的聯(lián)邦救助資金到位之前做出的，當時這些公司破產(chǎn)的可能性比他能接受的要高。“我是伯克希爾的首席風險官，”他說。而且，巴菲特認為如果不是因為伯克希爾賣了航空股，航空公司在仍有“非常富有的股東”的情況下，可能得不到政府這種支持。

　　這位伯克希爾的 CEO 說，事后看來，當時買股票會更好，但當時出售的航空公司股份大約只是伯克希爾市值的1%，比例不算大。而由于商務旅行仍然沒有恢復，航空業(yè)就不太可能回復到疫情前水平，因此他依然不想在全球范圍內(nèi)押注航空公司業(yè)務。巴菲特還指出，伯克希爾持有美國運通(AXP)大量股票，旗下全資子公司精密鑄件公司(Precision Castparts)航空業(yè)的供應商，因此仍然能受益于全球旅游業(yè)的反彈。

　　巴菲特高度評價了蒂姆•庫克(Tim Cook)和蘋果公司(Apple)，他在2020年的股東致股東信中，將蘋果與保險、能源和鐵路業(yè)務并列為伯克希爾投資組合“王冠上的四顆寶石”之一。截至去年底，伯克希爾持有蘋果公司約5.4% 的股份。巴菲特指出，蘋果在全球擁有龐大的 iPhone 用戶群，而且它有能力在互補的設(shè)備和服務上向用戶推銷 iPhone。

　　因此巴菲特承認減持蘋果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他也指出，由于從伯克希爾和蘋果公司回購股票，伯克希爾股東仍然看到他們在蘋果公司中所占的比例有所增加。

　　巴菲特還高度評價了美聯(lián)儲和美聯(lián)儲主席鮑威爾在2020年疫情暴發(fā)最初幾周采取的緊急措施，其中包括將利率降至接近零的水平，以及購買數(shù)千億美元的國債和其他證券。巴菲特說:“他們行動迅速而果斷，改變了經(jīng)濟停滯的局面?！?/p>

　　對于拜登政府提出的潛在增稅計劃，巴菲特回避了這個問題。他說，他不想利用股東大會來表達可能被解釋為政治性的觀點。

　　巴菲特和芒格學到了什么

　　在問答環(huán)節(jié)即將結(jié)束時，巴菲特和芒格被問及他們從過去的一年中學到了什么。巴菲特開玩笑說：“我學到的最重要的一課就是多聽聽查理的話。他在某些我錯了的事情上是對的?！?/p>

　　芒格回答：“如果你對在發(fā)生的事情一點兒也不感到困惑，那么你就無法理解它。我們處于未知領(lǐng)域。”

　　巴菲特補充說，無論事情多么瘋狂，“將來都會發(fā)生陌生的事情”。巴菲特承諾確保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能夠長期經(jīng)受住時間的考驗，這是加倍的承諾。